yyy睡觉

你好,有缘人。

【曦瑶】昔日敛芳


·金凌视角
·严重ooc慎入
·全刀
·如果一切都没问题,那么
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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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金氏上一任家主——敛芳尊金光瑶,我对此知之甚少。百年了,太多的记忆经岁月一遍遍磨砺早已摇摇欲坠,千疮百孔。

纵然他将我从小带大,我却从不了解他:他笑着时到底是悲伤,喜悦,亦或是愤怒,我无从知晓。

对他的记忆停留在七百多年前那座观音庙里,那时的他狼狈不堪,阴谋诡计被人如数道来。直至那时我才知他多年工于心计,机关算尽。

记忆中温柔可亲的小叔叔早已消逝。

我不知该如何想他,他是抚养我长大的小叔叔,亦是世人唾弃的大恶人。

观音庙之夜,他被泽芜君所杀,与化为凶尸的赤锋尊聂明玦一同封入棺内。
果真造化弄人,彼时三尊结义名满天下,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同道终归殊途啊……

他死之后,我继金氏宗主一位,一步一步艰难异常,只怕不是有小舅舅从旁相助,这宗位早已易主。

过后七百年,界内风平浪静。我思来想去,仍决定将他的生平镌刻在那面记载了金氏历代家主的墙壁上。宗内一片哗然,争纷不休。我与那帮老家伙周旋数日,他们终于松口。负责此事的门生经常来问我,前宗主敛芳尊在位年间的所为,与何人结交……我皆答「不知。」

我是真不知晓。那时年少轻狂,好奇却也无意深究。于是我独自一人动身前往姑苏蓝氏寻泽芜君。

时隔百年再次来到姑苏,可谓是故地重游?

我到时,泽芜君已等候多时。见我迎面走去,亦起身迎接。
泽芜君仍旧是青年的模样,如玉的面容还是那般和煦温吞。只是曾经明亮的眸子似乎变深了些,透着丝丝……沧桑……?

待我走进时,他看着我,恍惚间,我竟听见了一声极浅极轻的「阿瑶……」。

二人皆是一震,泽芜君垂下双眸,随后抱歉一笑,对我道:「是在下失礼了,金小……金宗主远道而来,有失远敬。」
我摇摇头:「泽芜君不必如此多礼,亦可如以前一般继续唤我金小公子。」泽芜君但笑不语。彬彬有礼的请我进去。

我对微微他颔首。

进到里面,端坐好,我便迫不及待的切入了正题:“泽芜君,我今日来,是想向你了解前任金氏家主——敛芳尊金光瑶的过往生平,”顿了顿,接着苦笑道:“毕竟……我从未看透过他,他亦不会主动提起。”泽芜君垂下眼帘,似是在凝神细听,又似是在恍然间回忆想念着什么。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缓缓笑道:“我……认识的阿瑶与世人眼中的兴许不太一样,世人总言:敛芳尊金光瑶为人处事圆滑,笑里藏刀,娼妓之子,偷技之徒。但我认识的阿瑶,从来都只是一个聪慧明媚的阿瑶。”我沉默不语,众人皆知泽芜君蓝曦臣与敛芳尊金光瑶素来交好,百年前岐山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也是还未继任金氏家主一位的金光瑶鼎力相助。而最后却是泽芜君杀了敛芳尊,众人称赞泽芜君大义灭亲,殊不知自那之后他闭关了数年,胞弟含光君蓝忘机多次开导,至今心结未解。

现在怕是,只有泽芜君依旧唤他“阿瑶”了,不,从始至终,也只有他一人;也只有自己会唤他“小叔叔”了……

我定了定心神,认真的看着泽芜君,一字一句反复斟酌:“可否请泽芜君详细道来,金凌愿闻其详。”泽芜君点了点头:“好。”
“金光瑶原先并不叫此名,而名孟瑶,是烟花之地一位孟氏女子与那时金氏在位家主金光善所生。此人一生风流,寻花问柳不在少数,自然不知突然生出个儿子。于是那位孟氏女子死后,孟瑶独占一人闯荡,拜在清河聂氏门下,跟着聂氏打赢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胜仗,而后被大哥赏识,也是,阿瑶如此聪慧伶俐,大哥又善识人才……”讲到这里,泽芜君不禁笑了笑。我听得入了迷,不经意间瞥见了他望向窗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金星雪浪?为何云深不知处会有金麟台的金星雪浪?我心中讶异狐疑,猛的回看泽芜君,却见他看着那花,一双温润的眸子仿佛透过那花,透过滚滚红尘,在思念着,在看着什么人,面容和煦,嘴角含笑。
我抿了抿唇,心中了悟,一时思绪复杂,是……小叔叔么。我还是想唤他小叔叔,机关算尽又如何,一如当年。

接着泽芜君又讲述了许多,同时掺杂着些许小叔叔与他二人外出夜猎的所见所闻,与三尊之前的平常事。每每涉及小叔叔,泽芜君总会不自觉的望向窗外的那一小株的金星雪浪,轻笑。说来也奇怪。整个云深不知处就独独寒室附近的这一株。
渐渐的,我觉得我是在听一个故事,一个可悲之人的一生的故事,而不是人们口中十恶不赦的恶人的生平。

“七百年前,观音庙之夜,敛芳尊金光瑶被泽芜君蓝曦臣所杀,与赤锋尊聂明玦一同封入棺内。猝。”
故事已结束,从此,小叔叔消失在历史的舞台。

这时,泽芜君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金宗主,你可否知晓数年前云不知处被烧尽大半,敛芳尊帮助泽芜君重振一事?”我点头,这事当年被传得沸沸扬扬,从刚出生时便总听人赞颂二人交情匪浅,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这也是我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关于小叔叔的事情。

泽芜君似是有些歉意,道:“那能否请金宗主莫要把这刻到石壁上?”我不解,这段在小叔叔生平中较为重要的事情不刻上着实可惜,便问:“这是为何?”泽芜君摇摇头:“陈年旧事,不必再提起罢。”我有些为难,犹豫片刻,终是同意了:“好吧,依泽芜君所言,便不刻上去了。幸泽芜君帮忙,不明的记载已补全。”
“如此甚好,在下谢过金宗主。”
年长许多的泽芜君对小辈依旧这样有礼,还是叫我有些不习惯,忙道:“不必,不必。”
泽芜君又道:“现天色已晚,不如金宗主先在我蓝家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返回兰陵?”我抬头看了看被晚霞染成灿金色的天空,才发觉已是傍晚了,惊讶竟与泽芜君谈了如此长的时间,微微颔首:“好,那么便麻烦泽芜君了。”心想着待会得修书一封回金家告知。
“不麻烦。那么就请金宗主到前厅用晚膳。”泽芜君说。
我和泽芜君一同前往前厅。

…………

深夜。

我从梦中惊醒,有些后怕的双手撑着脑袋。多少年了,怎的还会梦到娘亲死时的模样,还有那模模糊糊黑色的身影……是魏无羡吧,腰间一闪而逝的红色。……不想再回忆下去,晃了晃脑袋,想把梦中早已不甚清晰的景象驱逐出去。
待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去透透气,也不管蓝家四五千多条家规了。

走到院中,竟隐隐约约听到萧声,我心中诧异,姑苏蓝氏的作息一向极为规律,这个时候会是何人?难得的抱着如儿时般喜凑热闹的好奇心理,隐下气息,放缓脚步循着萧声走到声音发出处。漆黑夜晚只有点点银辉照亮,一袭白衣在夜色中尤为显眼,我不由得瞪大眼睛,泽芜君?!

泽芜君立在树前,轻合双眸,裂冰轻触嘴唇,一曲缓缓淌出,宛如天籁之音。我却是越听越觉得耳熟,似乎是在哪听过,眯起双眼仔细回忆……《问灵》!是《问灵》没错,当初在义城中听含光君奏过。

问灵,问谁人之灵?

怕是那人故去多年,泽芜君一直念念不忘罢。

一曲终了,我依旧杵在原地不敢走动,只见泽芜君放下裂冰,抬头望向明月,幽幽地叹了口气,往日习惯勾起的嘴角渐渐下落,向夜空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却终是一片虚无,道:“问灵百年,你总是不理睬,可是还在怨这二哥?阿瑶……二哥错了,真的错了……你来看看二哥吧,这萧响了百年了……”

“你看这金星雪浪,你喜欢吗?我特地给找来种上的,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只植了一株……要是不喜欢,告诉二哥喜欢什么,二哥去给你找来……”

“阿瑶啊……”

问灵百年,无人回。

我心中大骇,问的是小叔叔的灵?!我一颤,竟是没稳住气息,连忙重新隐下。再看向泽芜君,竟没有任何察觉,是太绝望伤心导致放松了警惕吗……
原来那株金星雪浪竟是这个含义……

我蹲下身子,将自己隐藏在假山之后,思索着,泽芜君这般待小叔叔,是君子之情吗?……不,应该不是的,想起白日泽芜君看向那株金星雪浪的次次失神,是……爱吧。

泽芜君是爱着小叔叔的吧。

那小叔叔呢?他爱泽芜君吗?

无从知晓了。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细想来,又觉得实在可悲。

七百年,看尽世间百态,饱尝相思之苦,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是如此,所问之人却从未回答过。

从未。

白日里的讲述怕是触动了泽芜君的情思,我猛然想起,后悔不已。回过神来,听泽芜君的脚步声远去,稍等了一会,便也回到了居室。兴许是太震惊,已无心思考,很快入了梦。

第二日。

和泽芜君道别后,便直赶回兰陵。
路上惊讶着泽芜君竟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乌黑中竟生出了几根白发。也知是与小叔叔一事有关,便不做他想,一回到金家,马上命人记下此行知晓的小叔叔的生平往事,泽芜君的请求,我自然是记得的。
他对小叔叔情……不用有人知道了。



此后数百上千万年,他们伟大或渺小,善良或险恶,谦谦如玉或机关算尽,万人敬仰或唾弃嫌恶,终是要消逝山河,踪迹不再,湮灭于自辟地以来奔腾了数年的历史长流,与过去众位仙人前辈一般,被敬佩,被提起,被超越,被遗忘。只在偶尔被人想起,“好久以前啊,这姑苏蓝氏曾出过一位大仙人……”


而这短短几百年历史中偶然窥破的这模糊不清的情思,便让他葬与青山绿水,散于四海八方。



再次听到关于泽芜君的消息,是在一年后。

一年后,泽芜君蓝曦臣羽化归去。

羽化前一夜,泽芜君一夜白头,修为散尽。
第二天,悄无声息的,归去。
一代名士,就此别于人间。

听闻,泽芜君羽化后,门生去打扫寒室,见桌上端放着一张纸,上面字:

瑶之辰,吾已错久,今往。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是合意,终是给后世留下来一个谜。

我知,那一日是小叔叔的生辰。

这纸依旧被端放在寒室中,从未动过。

后来我再次前往姑苏蓝氏,到寒室的院中,依稀能听见奏起的《问灵》。

君知我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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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金凌太波澜不惊,毕竟几百岁的人了,也是一家之主了,也肯定经历了许多,性子也和儿时的不一样……我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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